序言 | |||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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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!這次的課程,各位或已知悉:是接續《禪悟密法》後的一些觀念及架構。在《禪悟密法》的課程中,我曾說過:現在能講的,就先講;如以後有需要再修正.補充者,那再來修正.補充吧!
而去年在經過一年的靜修後,既某些看法已有改變,也覺得可再補充一些新的資料,所以才會有這次的課程。而課程,何以稱為「漣珠甘露」呢?這乃跟我靜修的地點有關,諸位所看到的瀑布圖片,就位於靜修關房的對岸。這也就說:我乃選擇於有瀑布的地點靜修。 為什麼特別選擇有瀑布的地點靜修呢?以最初我對「觀音法門」很有興趣,而傳說:要修觀音法門,最好在有流水聲音的地方。所以每次碰到有流水、有瀑布的地方,就讓我覺得悠然神往。於是也剛好有這個因緣,找到了瑞芳某寺院,而那邊恰好有瀑布、河流。所以我就一切放下,到那裡去禁足了一年。 然最初一廂情願的想像,跟實際的感受,還是大不相同的。因為瀑布的衝擊聲,實在很急,而非柔順;故心還不能很沈。且我禪坐時,在身心上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調整,所以最後還是放棄了觀音法門,而回到我習用的方式─就是打坐、調脈、參禪。然而終究,我還感謝這個因緣─如果不是為有這個瀑布,我大概也發不起靜修一年的決心,這真是歪打正著哩! 然經過一年的靜修後,究竟有什麼心得呢?如就禪法而言,有心可得,便不是最究竟的。但為我,既未證最究竟者;也不用裝模作樣,裝作很究竟的樣子。所以為「總是還有話待說」,才會有這次的課程。 而在這次的課程裡,我們大致要處理幾個問題:
但到了宋朝之後,可能為禪師沒有那麼高明了,也可能為修學者沒那麼用功了,所以機鋒棒喝就慢慢使不上力,而改參話頭的方法。而話頭可能參「萬法歸一,一歸何處?」參「父母未生前的本來面目?」參「拖死屍者,是誰?」在禪淨合流後,又參「念佛者是誰?」甚至也有人參「麻三斤」、「庭前柏子樹」等之類的話頭。 但是這種方法,到今天我覺得也很難用上了,雖我個人最初於禪修上也是從參話頭,而得到初步的突破。可是這麼多年來,我並未到處鼓勵大家也來參話頭。因為我們看祖師的公案裡,一個人必死命地咬住一個話頭,然後等三年、五年,甚至八年、十年,還未必開悟。而現代的人誰有這種信心?誰有這種耐心?故皆於疑情還未成片時,便已不知道退轉到那裡去了? 所以這個時代,即使有人還標榜著「中國禪」,但真正以參話頭的方式,而傳授頓悟法門者,其實鳳毛麟角也!很多人所謂的禪,其實也只是盤腿打坐而已;甚至有生活禪.動中禪的興起。這跟中國禪的頓悟法門,何止有天淵之別?所以中國禪在現代,難免在逐漸沒落中。 密教之疑慮:故在目前,不只台灣,也包括全世界,大致比較流行的是密教的修行方法,還有南傳的內觀法門。我們知道密教的修學,首先就得依止於一位高明的上師。而事實上,誰才是真正高明的上師?卻非俗人俗眼,即能判斷!很多似有神通者,或許是他力附身的加持。我們皆知:密教很多的修行法門,都夾有他力的成分─其所謂本尊護法,卻未必是諸佛菩薩,而是天龍八部的鬼神。所以很多人以為修密,更容易有覺受,更快速有感應。事實上,這都與他力的加持有關係。而他力的加持跟外道法門,其實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爾。故很多人在他力的攝受下,早已忘掉什麼才是真正的佛法? 其次,如已確認有位真正高明的上師,那你能具足因緣而依止他一輩子嗎?我們也知道:密宗的修行方式,必師徒間要保持著非常密切的連繫,既師父得隨時知道徒弟的狀況,也徒弟應隨時向師父報告。而今天,即使你已確認達賴喇嘛是一位大成就者,卻未必具足因緣而能常親近他;故只能聽些通俗的開示爾。這也就說,雖密教在今天非常流行,但如我們仔細去思考的話,還有很多讓人覺得不安全、不可靠的。 南傳禪法之格局:目前雖很流行南傳的內觀法門,也許還可以說:南傳的內觀法門,多保持著原始佛教的風格。但仔細檢點,我覺得還有幾個問題:
身的變化潛伏於脈的通塞中:既從心入手,也會附帶有身體的變化。雖然這些變化,我們可以不去執著它;但卻不能否定其有。而身的變化,又是潛伏在脈的通塞裡。這也就說,如以禪坐用功,而能將不通的脈逐漸舒通時,便對應有身心的細微變化。這是諸法緣起,法爾如是也。因此一個禪坐者,若察覺到氣脈的變化,也只是因果之本然而已! 原始佛教與中國禪皆不奢言氣脈的問題:但是在佛教裡,《阿含經》中根本不談氣脈的問題;在中國禪中亦然。為什麼呢?因為眾生的身見,本來就很重;如再從覺受裡去談氣脈,是將增加眾生的執著?還是減卻眾生的執著呢?故如在古代,對這些現象,直接棒喝「放下、不管它」就行了!古人比較單純也。而現代,只用一句「不管它」,卻還不能解決問題。 以「否定其有,或只一味強調放下」,未必能消除行者的疑慮。所以在這次的課程中,會講到一些氣脈的變化。於是這將增加眾生的執著?還是消除眾生的執著呢?水能載舟,水也能覆舟。但是載舟與覆舟,其實皆非水的作意,而是用者的功夫也。我誠希望:透過對氣脈的了解,而更能用平常心去看待它。而非帶著「先入為主的成見」,而「誤導於自我暗示的歧途中」。
這種觀念正確嗎?所謂「隔陰之迷」,就意味著「前功盡棄」嗎?這倒是另一種斷滅見。有謂「功不唐捐」,其實不管開悟或不開悟,皆不用擔心會「前功盡棄」的。 學禪者就不能往生淨土嗎?而在這裡,又牽涉到另一個問題:學禪者就一定不能往生淨土嗎?在淨土法門裡,尤其是《觀無量壽經》,乃說到:甚至五逆十惡的人,只要臨命終時,還知道念阿彌陀佛而求生淨生,也還能往生淨土。怎可能學禪的人,參一輩子的禪,卻反不能去呢?阿彌陀佛有這麼偏心嗎?認定既學禪者,即不得往生淨土嗎?其實,這卻只是凡俗眾生的邪見而已─習用二分法,而把修淨土者和參禪者,截然二分。故修淨土者,唯待往生而絕不可能見性開悟。而學禪的人,要嘛開悟不受後有,不嘛等著下墮吧!這乃為觀念偏差所形成的惡見。 往生淨土除具信願外,還須什麼條件?通常說到淨土法門的修行,一般都強調「信願行」:信就是信有阿彌陀佛,願是願往生西方,而行則持名念佛。而我對於淨土法門,乃強調:要從因果的理則,來論淨土。故心淨者,即自能往生淨土;跟發願與否,倒沒有必然的關係。 既心淨者,即能往生淨土。而心又如何能淨呢?靠三無漏學的修學─持戒、修定、發慧。因此福慧具足、定慧等持,這才是往生淨土更重要的條件。如從這個觀點來論,卻是學禪的人反更具資格得往生淨土。因為學禪者,還得從三無漏學的基礎中,而更加以參禪的! 念佛難道非持名不可嗎?又有人說:你們學禪的人很奇怪,為什麼學佛而不念佛呢?而我們當如何回答呢?你們修淨的人很奇怪,為什麼念佛而非持名不可呢? 既學佛,當一定會念佛的─憶念佛的身口意三業。如更謂佛者,即覺悟也。而一個學禪的人,既念念唯求覺悟;豈非即時時刻刻在念佛呢?如更廣泛地說,既依三無漏學去修行;則時時刻刻.心心念念,要使自己的身心跟佛.跟法能相應,這不也是在念佛嗎?
直入大乘與迴小向大,那個高明呢?其次,在北傳佛法裡一向認為:既修行,則能從最初就發菩提心而直入大乘,才是最直截了當的。但在大乘的經論中,也都一再確認:成佛要經三大阿僧祇劫。於是最初以能修「大乘法門」而壯志凌雲;但一想到須三大阿僧祇劫才能成佛,又未免力不從心。 所以直入大乘,果真就是最高明的呢?我不認為。而從小乘,再迴小向大,傳統上認為它是迂迴的,而我卻認定:它有獨特的方便。這獨特的方便是什麼呢?待以後的課程裡,當會講得更明白。 是三大阿僧祇劫成佛,或頓悟成佛呢?大乘有時候把成佛講得很漫長─須三大阿僧祇劫才能成佛。有時候如禪宗,卻說:頓悟即能成佛。而密宗卻謂:即身而能成佛。 那你是認定:必三大阿僧祇劫才能成佛?或頓悟.即身,就能成佛呢?其實這裡面最重要的癥結是:我們對於「成佛」的定義,根本都搞不清楚;即來爭論:是三大阿僧祇劫成佛?或頓悟.即身,就能成佛?便沒有什麼意義!禪宗雖謂「頓悟成佛」,但在中國禪宗史上,即使有很多祖師皆頓悟了,但卻未有新佛出世!所以是這句話錯了嗎?我想還是歸於定義的不一樣吧!所以我們必把大小乘間的轉轍關係,再說得更明白一點。
以萬法唯心現故,心與法也只是不同之標籤爾:如更進一步說,唯識與真如,主要是講心識的作用。而中觀乃謂:諸法緣起,故自性空。然既諸法唯心現故,法即是心,心外無法。稱為法或稱為心,其實也只是不同的標籤爾。因此中觀跟真如間,要會通其實也是很容易的。 真心與妄識也無界限,唯性相之別而已:最後講到真心跟妄識,我們一向認為:除非先把妄識掃除盡了,才能見真心。而妄識,其實就是心相;以著相故,才成為妄。如能見性而不著相,那即是真心也。 很多人再三問道:能不能請假?其實,請不請假?應當問你自己!因為事實上,禪修是一條非常漫長的路。故今天即使把各位,硬請到禪堂裡來聽課;而過一段時間後,因心不在焉又放牛去了,則有什麼用呢?除非自己已下定決心,好好專修這個法門。否則即使在這課程中,你全勤了;但卻不用功,則這個課程對你來說,還是沒有什麼大用的。頂多增加一些知識觀念,甚至增長一些慢心執著而已。我但願:只安心講課就好了,而不必再花心思,去管什麼請假不請假的問題! 上次於開講《禪悟密法》時,不是已昭示一個觀念:除非我們已把禪修排為第一順位,否則你永遠會覺得「沒有時間」。為什麼沒有時間?你又不是要馬上死掉了,怎麼會沒有時間呢?故沒有時間者,乃為你把其他不相干的事情,看得太重要了,所以就把有限的時間泡光了,因此才沒時間。 相反地,如某事你覺得很重要,便把其他的事先擱下來,那時間便不多也得多。所以有沒有時間?其實是看我們的決心與願力。想腳踏兩頭船,而貪多嚼不爛者,便只能順著輪迴的業習,而繼續流浪去也,誰也救不了你。所以請假、不請假的問題,各位自去斟酌決定吧! 好!序言就講到這個地方,看各位還有什麼問題嗎?如果沒有問題,我們就接著講今天的主題。 |